職業新法案增添不安定性 法國大學生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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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3日報導】(中央社記者羅苑韶巴黎特稿)法國出動鎮暴警察驅散占據巴黎梭爾邦大學校區的一群學生。這群大學生並不是很有組織,並沒有長期抗爭的打算,鎮暴警察不費多大力氣便將他們驅散,學生流竄到拉丁區聖米榭大道逗留,警方和巴黎大學生這場對峙躍上全國性報紙頭版頭條,占據電視新聞重要時段,很快受到外國媒體注意。

在此之前,大學生反對政府制定「首次聘僱合約」(CPE)方案,已經在二月七日和三月七日動員兩次大型遊行抗議活動,但是一直到警方在梭爾邦大學和學生對峙的畫面出現在世人眼前,讓人聯想到法國一九六八年引發全國性工潮而後被稱做革命的學生運動後,同樣引爆於巴黎拉丁區的反CPE運動聲勢才一時大漲,演變得足以撼動社會安定和政界人士起落。

示威擴大撼動法國之前,總理德維勒班為避免反對黨的杯葛和拖延戰術,祭出憲法賦予他直接訴諸國會全會投票的程序,在執政黨國會議員占多數的情況下,三月八日晚間投票通過「機會平等法案」,其中包含首次聘僱合約方案,其內容規定,二十人以上企業在晉用二十六歲以下年輕人時,可選擇此新合約方案,在兩年時間內,不必出具理由,可加以解僱。

全國大學陸續響應罷課,抗議政府通過CPE新法案,從南到北各大學出現學生圍堵學校、老師學生被迫停課的情況。梭爾邦大學校區在驅離學生後,學校決定關閉,警方設簡單的低鐵柵圍堵校區,禁止人員進入。校區前廣場成為學生每天集會場所,有人發傳單、演說,公布接續行動動向,吸引過往路人停留與他們討論。年輕人將梭爾邦校區前廣場闢為開放民主廣場,隔著鐵柵與留守的警方相望。

大學生的訴求逐漸吸引中學生的注意,與此同時,大學生也主動去中學校外呼喊,邀請中學生加入抗爭行列。三月十四日學生的遊行活動在拉丁區發生與警方衝突事件後,警方進而關閉梭爾邦廣場,在聖米榭大道人行道上設置比人高的鐵欄。這段時間,德維勒班表達堅決推動CPE的決心,激發大學生和中學生聯合在三月十六日發動大遊行,巴黎和勒恩兩地都出現街頭暴力場面。

巴黎街頭書報攤和車輛遭縱火的畫面,讓人們想起四個多月前巴黎郊區暴動,巴黎不安全的形象令當地觀光業者跳腳。學生數度成功動員,讓各工會團體雀躍,他們反對新法案提高就業不安定,十八日與學生串聯大遊行,號稱全國共有一百五十萬人參加遊行,警方估計的參加人數則打對折。

工會和學生的一致口號是「要政府撤回CPE新法案」。政府自認好意卻不被領情的CPE明指老闆可「試用」年輕雇員長達兩年 (法案條文使用「穩固期」字眼,避免「試用期」),這段期間想要將他們解僱,也毋須提正式理由,這兩個要點令素有重視勞工權利優良傳統的法國人感覺刺眼,認為勢必增加就業不安定性。

這項法案聲稱是為年輕人設計,卻被年輕人嫌棄到不行。政府則聲嘶力竭解釋,法國年輕人失業率高過全國平均數,二十五歲以下年輕人失業率超過百分之二十,沒有文憑的年輕人失業率更高達百分之四十。此法案增加就業市場彈性,可促進雇主增加聘僱意願,才有可能增加就業機會。以政府的立場來看,目前年輕人在就業市場經常以實習身分被聘僱,薪資沒有保障,相較之下,政府設計的CPE是正式工作合約,勞工權益受一般勞工法令保障;其他有利條件還包括簽約達一個月便可參加企業在職訓練、達四個月後遭解僱可領取失業津貼。德維勒班並且承諾,將固定與相關職業團體檢視新合約執行所遇到的問題。

但年輕學生覺得,政府所提的這些條件,依然無法改變CPE增加就業不安定性的本質。對於學歷漂亮的年輕人而言,他們自認可以直接取得正式工作合約,但是CPE的存在,將使他們被迫接受這樣的「次級」工作合約。反CPE運動擴大,其實是這一代年輕人將累積的牢騷以此為引信一併引爆開來。

全國性大報「世界報」指出,二零零六年,二十歲年輕人面臨的是依賴和不安定性。法國一九七五年首次面對大量失業,失業人口超過一百萬人關卡,但是三十年來經過不同政府更替,不論是左派或右派當政,都無法矯正大量失業狂瀾。而政府固定思維便是拯救三十至五十五歲人口的就業,安排五十五歲以上「優退」,拉長年輕人進入工作職場的時間:拉長平均就學年數,以及實習、短期工作機會等過渡辦法。巴黎政治學院社會學教授修維爾 (Louis Chauvel)的研究指出,五十歲區間人士和三十歲區間的薪資水平目前落差達百分之四十,三十年前,這兩年齡區間的薪資水平差異只有百分之十五。

法國這一代年輕人眼見自己頂著漂亮學歷,進入工作職場卻一直只拿到短期工作合約,只好四處繼續尋找一個好位子,而後發現其他較年長者只因為先進入企業體,就享優渥待遇,累積工作年數就可確保一定水平的退休金,對此年輕人不免心生不平。進入職場辛苦摸索的年輕人發現,父母在自己現在年紀已買房置產,而自己到了三十五歲還得便宜租父母的公寓住。許多人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維持與父母那一代同樣的生活水平,而上一代父母在成家立業、盡力給兒女最好的教育後,此時發現他們的兒女無法住在跟他們一樣的好地段。一大部分年輕人經歷工作不安定,需要父母或其他家族網絡的協助……。年輕人在就業市場裡不安定性高是件事實,政府大力鼓吹實行的CPE是否真能有效激勵勞動市場,正反意見分陳。

政府致力提高就業市場彈性,深受企業界肯定,但是企業界也質疑,是否有必要特別制訂以年輕人為對象的法令?他們擔憂如此做法會讓年輕人深感受到差別待遇。年輕人面對進入職場的不確定性,又因為整體就業氣氛低迷而更加不安。同時,高度不確定性是否讓這一代年輕人為了想要盡快確立一份長期工作合約,而趨向保守,這個現象也值得更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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